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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要我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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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要我了嗎?

虹檐山上一切如舊, 那座小院在陣法的維持下也依舊如故,那日院外邪修的血早就被清理幹凈,沒汙染到這座雪山分毫。

小院內的花開得很好, 梧桐樹也舒展了幾次葉子,這棵梧桐樹當年被鳳凰帶走跟著霧失樓重生, 沃野裏現在那棵是當年鳳凰埋下未能發芽的梧桐樹種子。

光透過窗戶打進房內, 霧失樓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
嗯?

他一時不是很清楚這是什麽情況,

慢慢坐起來才發現這裏是虹檐山,是姜溪午的房間。

他還活著?

不是夢嗎?霧失樓看著周圍,沒有人,推開門,院內花香撲鼻,卻沒有姜溪午的身影。

“姜溪午。”

無人回應。

霧失樓看著自己的手,不是夢!

他真的還活著, 識海內的天雷和神魂裏的因果已經消失殆盡,全身上下好得不能再好了,但是識海裏姜溪午拜師時給他的那根樹枝不見了!

他慌慌張張將神識鋪開滿院子甚至滿雪山尋人, 他神魂盡散還能活過來, 狼崽得付了多大的代價啊。

“姜溪午。”

“溪午。”

“姜溪午。”

沒有人回應, 整座小院只有他一個人, 當初是他自己斷了所有和姜溪午相連的東西,如今他一樣能找到姜溪午的途徑都沒有了。

霧失樓心跳如雷, 立刻從小院出去, 前往銀桑族。

真正上了路霧失樓還發現一件事, 他的修為到了化神。

修真界目前沒有這份氣運, 他怎麽到的化神不用想都知道,狼崽用了銀桑族那塊最特殊的神石。

一炷香都沒要到他就到了銀桑族, 落地看著大門,卻進不去。

銀桑族昔日巍峨的大門如今纏滿了荊棘,霧失樓伸手碰了一下,施展這個術法的人很強很強,強到哪怕他到了化神他也沒法觸碰。

銀桑族自封了。

“姜溪午,姜溪午。”

發生什麽了,姜溪午如今好嗎?

霧失樓捂著心口,碧綠色的眼眸全是慌亂,他進不去銀桑族,見不到人,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不知道狼崽怎麽樣了。

霧失樓轉身再次回了雪山,這裏和曾經沒什麽兩樣,似乎邪修從未來過,方圓十裏都安靜祥和。

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姜溪午曾經留在這裏的東西全沒了,連被褥都沒留下。

他想起一個東西,他們在鳳凰城初見時,姜溪午送給了他一個小木人,被他收在了百寶囊裏。

他的百寶囊還在,打開卻讓他慌得六神無主。

百寶囊內他原先的東西一樣不少,只是少了三樣他後面放進去的東西,一個是姜溪午送他的木人,一個是情人果的種子,還有一個是他修好了忘給她的鈴鐺,有關她的東西一樣都沒給他留下。

姜溪午來過的證明只有這一院子的鮮花和他的記憶。

霧失樓呆楞在院中,心口開始泛起疼痛。

狼崽是不要他了嗎?

他有些迷茫,碧綠色的眼眸泛起了霧,他緊緊抿唇,他要去找她,他可以在銀桑族門口等,等多久都可以。

從小院出去,霧失樓撞見了一個未曾想過會再見的人。

段陵一頭白發,身穿灰色布衣,臉色是血汙,看上去很是狼狽。

他看見活著的霧失樓也沒半點意外,畢竟銀桑族少主為了對方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。

霧失樓沒任何表情,他現在要下山去了解銀桑族是什麽情況。

他從段陵身旁漠然走過。

段陵望著天:“銀桑族禁地放開了,他們撤下了外圍的禁術,卻也為了避嫌銀桑族自封三年,你想見她只能從禁地過去。”

“在此之前,你去一次鳳凰秘境吧。”

霧失樓沒說話。

段陵抹掉嘴上的血。

“火海下有座鳳凰殿,閣樓之上有關於你的東西。”

霧失樓冷淡出聲:“你如何知道?”

段陵將一塊破裂後修補過的玉訣遞過去。

霧失樓沒有接,這是他拜師時師父給他的,他曾在裏面存在了一絲神魂,若他身死,玉訣便會碎了。

“不用了,這不是我的東西。”

他說完轉身走了。

段陵追了兩步大聲道:“當年我遇見你時,你周圍全是祟氣和惡欲,我將你拉出來時,你身上有一只火紅的鳥飛去了鳳凰秘境。”

霧失樓猛然回頭。

段陵笑了起來:“去那裏,會找到所有答案。”

“還有,對不起。”

當年其實有兩只鳥,一只飛去了鳳凰秘境,一只入了他的體內,所以師父才會收霧失樓為徒,擔心那只入他體內的鳥會害了他,他也因此有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,那些記憶很碎,有一支曲子,有滾翻的火海,還有鳳凰神殿上那座閣樓,那根羽毛。

鳳凰神殿他去過,和當時的小師弟潘雪衣一起去的,所以他對霧失樓的身份有了猜測。

霧失樓沒說沒關系,因為他不在意了。

這些於他不過是前塵往事,如同那次碎去的神魂一般碎了。

段陵看著霧失樓消失,他撐著自己的劍往雪山深處走,這樣廢物的他,生不如死。

... ...

霧失樓沒有先去鳳凰神殿,他先去了銀桑族禁地。

禁地入口處以前是一片荒蕪,現在卻有了店家。

聚集了一大批人。

“兄弟們,聽說了嗎,上一次天門宗宗衍從秘境裏得到了一件珍寶。”

“這個我也知道,那件寶物我聽說當時就有人見他用過,能抵擋元嬰中期全力一擊。”

“不僅僅有這個,還有人找到了靈藥,吃了直接渡劫元嬰。”

“還有還有......”

霧失樓無心聽,他走向入口。

“餵,那邊那個,你有沒有規矩。”

“十大宗門共同規定,一個月只能進去一次,還沒到時間呢。”

“著什麽急,沒幾大宗門探路,你想死裏面啊。”

“看著柔柔弱弱的,長得也還行,不會是想進去偶遇姜少主的吧。”

“有可能,哈哈哈哈,要是被姜少主看中,這輩子還愁什麽啊。”

霧失樓折了回來,一個威壓讓剛剛說話幾人跪在了地上。

幾個人瞬間連氣都不敢喘。

霧失樓冷聲:“偶遇姜少主?”

剛剛說話那個人差點失禁。

“對,對不起,我開玩笑的,您別和我一般計較。”

霧失樓:“她在裏面?”

幾人立刻發現霧失樓對這個話題感興趣。

“那那個,我,我不知道,是,是其他人說的,有個小白臉進去了,被姜少主救了,姜少主送了那小白臉好多好東西。”

霧失樓喃喃:“小白臉。”

“是,是。”

“不,不是我們,是別人。”

“那小白臉上次又進去了,到現在都沒出來,可能死了吧。”

霧失樓收回威壓,直直入了禁地。

摸著心口,有些疼。

姜溪午,你在哪,為什麽不要我了。

重塑了神魂,對方可以不用將他帶回雪山的,帶他在身邊或是去銀桑族都好,他卻在雪山醒來,關於姜溪午的一切都消失了。

她是在怪他嗎?怪他的不坦誠,怪他拋棄了她。

霧失樓走在禁地裏,心口一紮一紮地疼。

在禁地走了一天,他現在這個修為,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攔他。

可是這處禁地很古怪,他的神識無法展開,也無法找到人,只能這麽漫無邊際沒有目的地找。

找了一個月,霧失樓再次繞回到原點。

一個月,以他的修為,這個世界都能走一遍了,他卻找不到姜溪午。

是狼崽不想見他嗎。

霧失樓擡手做了標記,接著走。

他特意避開了進來的修士,這次走進了一條不一樣的路,裏面的瘴氣非常厲害,元嬰期的修士入了瘴氣十有八.九是無法活著出來的。

霧失樓心跳加快,順著小路深入了瘴氣。

一天過去,瘴氣在逐漸減弱,似乎害怕著什麽。

霧失樓往裏走。

聽見了聲音。

“姐姐,我又來了。”

“你又來做什麽?找死啊。”

“姐姐別這麽兇啊。”

“阿圓,趕緊回去,你待在裏面你不難受?”

後面那道聲音是姜溪午的。

前面那道男聲應該就是那些修士說的那個小白臉。

霧失樓慢慢從瘴氣裏面走出來。

那是一個看著只有十五六歲的男孩,蹲在姜溪午旁邊靠著姜溪午的肩。

“姐姐,你上次給的那個珠子是幹什麽的?”

姜溪午:“你去問祭司,祭司知道。”

“我不...”姜圓話停了,轉頭直楞楞盯著後面的人,“你是誰?”

為什麽和鳳凰長得一樣,卻沒有鳳凰的氣息。

姜溪午回頭:“你問誰......”

她看呆了會兒,霧失樓。

姜圓撐著臉:“姐姐你認識他?他是鳳凰留給你的念想嗎?”

“他和鳳凰長得好像,不過鳳凰的眼睛和頭發是紅的,姐姐,你不會找了個鳳凰的替身吧?”

姜溪午回神揉著額頭,姜圓重生還不到半年,就被帶壞成這樣了?

是她太混賬了還是她娘太混賬了,讓姜圓近墨者黑,替身都出來了。

姜圓覺得自己分析得很對,畢竟祭司的愛人就找了很多個祭司的替身來氣祭司,硬生生將祭司氣活了。

姜溪午:“你現在立刻去學堂上課。”

她是教不了了,畢竟她也不是什麽好人,以前什麽混賬事都做過,教起姜圓來沒說服力。

“還有,變回女身去上課。”

她是投胎重生,姜圓卻是當年春神給她爹留了一抹姜圓的生機,她爹醒了見時機成熟就選了棵樹木給姜圓化形,姜圓不再是神,沒有神力也沒有神體就是個普通的人,只是她爹大意了,選樹木的時候只看了命格,導致現在姜圓是雌雄同體。

姜圓:“上課好玩嗎?”

姜溪午違背著良心說:“好玩。”

姜圓立刻蹦跶去了。

“我走了。”

姜圓走了,姜溪午才去看霧失樓。

她沒說話。

當初若說不怨霧失樓什麽都不告訴她是假的。

霧失樓闔眼,再睜眼像是堅定了什麽,他走過去站在姜溪午身旁。

姜溪午從腰處被鎖住了,鎖在了這個池子裏。

霧失樓蹲下來伸手想去摸鎖著姜溪午的鐵鏈。

姜溪午抓住了對方手腕:“我允許你碰了嗎?”

霧失樓看向姜溪午,臉上帶著笑意,只是這個笑有些難過。

“這些是因為我嗎?”

姜溪午一臉冷淡:“關你什麽事你就在這裏追問?”

當初什麽都不告訴她,現在就這麽想從她這裏知道別的,不可能。

霧失樓沈默了,一言不發坐在原地。

姜溪午松開了拽著對方的手。

霧失樓看著手腕,現在都不願意碰他了嗎。

他低頭:“我...我想你了。”

姜溪午:“所以呢?”

“尊者醒了不在虹檐山跑到我銀桑族來做什麽。”

霧失樓心開始絞痛,呆呆望著她。

姜溪午冷淡偏開了頭。

再看下去要心軟了,她要讓霧失樓記住,讓霧失樓不準有事再瞞著她。

前一天他還說等她回去,第二天她卻得知他要死了,這種感受和滋味霧失樓知道嗎。

霧失樓收回目光,無措坐著。

他和姜溪午的相處,一直都是狼崽朝著他靠近,現在姜溪午這樣的態度他不會了,他不知道該做什麽。

安靜了好一會。

“你將我的東西還我。”霧失樓盯著姜溪午說。

姜溪午看著霧失樓,笑了,擡手喚出了刀,狠狠插在了霧失樓旁邊。

霧失樓搖頭:“不是這個,我的木人,我的情人果果核。”

姜溪午聞言態度好了一點。

“尊者是不是忘了,那些都是我給你的,我拿回來有什麽錯嗎?”

霧失樓語塞,半晌輕輕拉著姜溪午的衣衫。

姜溪午回頭,霧失樓立刻湊上去在姜溪午唇上親了一下。

“求你了,還給我好不好。”

這個連吻都算不上的親昵,姜溪午挑眉:“你求人是這樣求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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